两岁男孩突然说我肚子里有弟弟(8岁男孩让我看他肚子有没有小孩)

两岁男孩突然说我肚子里有弟弟(8岁男孩让我看他肚子有没有小孩)(1)

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:张眼韩眉 | 禁止转载

1

“知——了——”树上的蝉叫个没完没了,坐在村办公室的姚慧探头向外望了一眼,树底下阴凉处还坐着三四个中年妇女边闲聊边往屋里看。

下课铃响了,外面一下就吵了起来。村委会和学校共用一个院子,姚慧是第一次遇上,倒也热闹。

一个脸色黝黑的小男孩穿着校服,站在办公室外,眯着眼睛探头看姚慧。

姚慧一下就认出来这个孩子了,听人叫他晓峰。从她第一天来这里,这个孩子只要下课就来看,也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
姚慧对他笑了笑,男孩也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,也不躲开。

“姚大夫,我这吃上药就没事了吧!”屋子里的说话声把姚慧拉了回来。

“嗯,一天三次,先吃上一个月看看。”姚慧对对面的女人说。

“哎,一个月以后,你们都走了,我这要不好,也不知道找谁看。”女人叹气。

“不行就去县里的医院看看。”

姚慧知道这句话说了和没说一样。这个村子叫马庄,离县城要一百多公里,还都是山路,手机信号都没有,打电话都需要到村委会找电话机。要不是这次组织医疗小分队来这里下乡,姚慧断然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这样的村子。这里没有卫生所,连个赤脚医生也没,诊疗室都是村委会办公室临时改的。

“大夫,我这腰疼的毛病该找谁呀?”女人接着问。

“我旁边第二个房间,找刘大夫,他专看骨科。”

这次医疗小分队只带了四个医生,骨科、内科、普外科还有自己这个妇科。马庄的年轻人都去打工赚钱了,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,这两天来看病的人,也多是五六十岁的女人。

晓峰还在门口站着,似乎想问姚慧什么话。

“有事吗?”姚慧问。

晓峰咽了口唾沫,刚想说话,上课铃响了。晓峰像泄了气的皮球,转身跑了。

“这马二家的小子跑到这里干啥?”村长马鹏飞边往里走,边嘟囔,“姚大夫,这也十一点了,休息休息吧!我和我婆姨说了,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馍去,让她炒两个好菜。您这来了两天,村里人都知道,姚大夫最好吃马庄的馍馍。”

姚慧有些不好意思。马庄的馍馍是用当地的麦子磨出来的面蒸的。别看颜色不好看,吃起来是真香。

“看您说的。”姚慧笑了,“村里招待得挺好的,就不麻烦大嫂了。”

“哎,您把她那病治好了,她可高兴呢!非要来看你,我说你可忙了,顾不上。”

姚慧笑了,其实村里面女人们得的病就那几种。自己手里也没仪器,没法更深入的检查,只能开些药,简单地诊断一下。

“您看您这名声大的,外村的人都来了。”马鹏飞看了一眼外面等着的人,叹了口气说,“这十里八乡的都不容易。你就说我这个村长吧!都五十了,不想当都没法子,村子里没人。”

姚慧笑了笑,问了马鹏飞,“刚才那个晓峰家里有什么人吗?”

“就他和他姐姐,晓峰9岁,她姐15了,马二和他婆姨在南方挣钱呢!一年说是能挣十来万了。他姐姐晓燕初中毕业就不念书了,在家照顾着他,用城里的话,是留守儿童。我们村里有七八户,哎,孩子们都没人管,可怜啊!”

看到又有病人走进来,马鹏飞忙往出走,“晚上我过来叫您。”

姚慧又开始忙了起来。

中午村委会蒸了米饭,做了一锅烩菜,姚慧拿饭盒打了些,回到办公室。刚坐下,她就看到晓峰又站在了门口。

姚慧放下饭盒,招呼他走进,晓峰迈过门槛,好奇地打量着屋里。

“家里谁病了吗?”姚慧问。

“大夫,他们说你能看人肚子里有小孩没?”晓峰问。

姚慧点头。

晓峰刚开口要说话,门外有个姑娘跑进来,揪住晓峰衣领就往外走,“谁让你来的?”

“芡奴说……”

“那个傻子说的话也能信?赶快给我回家!”

看样子,这个姑娘就是晓峰的姐姐晓燕了,脸没有看清,倒是身形和同龄的姑娘相比胖了些。

此时更让姚慧感兴趣的是芡奴。

当地人骂人傻,就用“芡”字,芡奴,就是傻女孩。这个芡奴是谁?

“芡奴是村西头老王的孙女,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,傻了。”马鹏飞边走边说。

虽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,可天还亮着,马鹏飞家就在学校和村委会的后面,很快就到了。路上,马鹏飞给姚慧讲着芡奴的事。

芡奴今年15岁,大概两岁的时候傻了的,听说是发烧烧的。妈跟人跑了,爸外出打工的时候出车祸死了。她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。

“那姑娘啊!白瞎了那张脸啦,长得可水灵了,干活也麻利,就是话说不清。”马鹏飞惋惜地说,“就看看谁家不嫌弃,找个人家嫁了,王老汉就省心了。”

吃完饭,姚慧和马鹏飞告辞,一个人在村里转着。来了已经有三天了,她还是第一次在村里溜达。此时正值晚饭,家家户户炊烟袅袅,街道上没有多少人。

马庄不大,也就一百来户人家,都在道路两侧,依山的东西走向而建。村东头有一条河,一年四季有人在这里捞鱼、饮牛。河边是宽宽的草场,打谷晒粮都在这里。

姚慧走到草场,有人在这里扑飞蛾玩。姚慧认出是晓峰,她想叫住他,他却跑到草垛的另一头。姚慧跟着走过去,听到两个人正在聊天。

“把蛾翅膀拽了,放罐子里,你拿回去喂鸡。”是晓峰的声音。

“嗯。”一个女声回答。

“我今天找女医生去了,没问见,就被我姐拽走了,我明天再去。”

“好。”

有两个下地回来的老汉说笑着走了过去,一个人笑着说,“芡奴,来叫个爸爸,我给你十块钱。”

芡奴没反应,晓峰回了一句,“让你娃喊去。”

老汉哈哈大笑,“这么小就知道护媳妇了。”之后,扬长而去。

“晓峰……”远处传来晓燕的声音。

草地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“我得赶快走,要不我姐又说你。”

“明天……我等……”芡奴说话有些含糊不清。

“晓峰,你又和傻子在一起,”晓燕已经赶了过来,“你个傻子,老缠着我弟弟,滚开,臭不要脸的。勾引这个勾引那个……”

“姐,你别打她……”

似乎有推搡的动静,姚慧走出去,制止道,“你们干什么?”

芡奴蜷缩在地上,晓燕一直在踢她,晓峰弱小的身子根本拦不住姐姐。

姚慧打量着晓燕,胸部饱满,腰肢见粗,像是怀孕的模样。

晓燕对着姚慧翻了个白眼,拉着晓峰就走,“告你,以后再见芡奴跟你在一起,我打不死她。”

姚慧蹲下来,扶起躺在地上的芡奴。芡奴虽然脸上身上都是土,却仍然遮掩不住她的漂亮。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姚慧,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。

姚慧帮她把头上的草一根根摘掉,又擦了擦她的脸,脸颊上有淤青。她柔声问,“疼不疼?”

芡奴摇摇头。

她很结实,始终警惕地看着姚慧。

“你家在哪里?我送你回家!”

“你是看病的,外人。”芡奴说,“我好着呢!”

“我是医生。”

“我好着呢!”说完芡奴哒哒地跑走了。

地下留了一个小罐子,罐子里装满了没有翅膀的飞蛾。

2

今天是姚慧坐诊的第四天,村里面的人都看得差不多了,偶尔有外村的人过来。姚慧趁着没病人,走到隔壁教室去看看。

马庄人少,孩子就更少了。现在只有三个教室里有学生,每个教室都超不多20个孩子。村长马鹏飞说现在只有四、五、六三个年级有学生。再加上村里信号、网络都没有,许多老师都不愿意来。

姚慧看到晓峰坐在教室里朗读课文,拖着长调子又略带乡音的节奏能听出他们的认真。晓峰个子不高,坐在第二排,拿着课本专注地念着。

“您是医疗队的大夫吗?”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喊住姚慧。

“哦,我就是,这个屋子。”姚慧快步走回办公室。

“您好像不是这个村的呀!”姚慧和她寒暄道。

“我是这村的姑娘,嫁到邻村的。”女人说,“我妈和我说来了大夫啦!让我来查查,看看正常不。”

“嗯,你这有二十五周了吧?”

“六个月啦!”孕妇躺在床上,姚慧拿着皮尺给她量着腹围和宫高。

“你家离这村远吗?”姚慧问。

“远,二十里地吧!”

“嫁的那么远啊!”

“哎呀,我这是命好,还有人家要呢!我是这村长大的,可我出嫁的时候,可高兴了,可算离开这个破村了。”女人说。

姚慧摸着她的肚子,孩子属于头位,她把孕妇扶起来,准备给她测血压,“马庄也就是穷点吧,谈不上破。”

“要是光穷就好了。”女人把自己的袖子挽起来,“您不知道吗?这村的姑娘根本嫁不出去,”她压低嗓门说,“这周围谁都知道,这村风气不好。前几年,有个姑娘,才十来岁,就被人搞大了肚子,偷偷吃了打胎药,差点命都没了。”

姚慧皱起眉头。

“打那以后,人们一听是马庄出来的女的,都那样看,就觉得你是个破鞋。这媒婆说媒都不过马庄来。”

姚慧忽然想起晓燕的样子和晓峰三番五次来找自己的事情,她心里有些眉目。

快下学的时候,姚慧早早站在晓峰班级门外等着他。晓峰背着书包刚出来就看到姚慧。

“晓峰,你姐姐是怀孩子了吗?”姚慧把晓峰带到一边低声问。

“真神了,你能看出来?”晓峰眯缝的眼睛瞪得溜圆。

“你姐还小,你家里人知道吗?”

晓峰摇摇头,“姐姐不让说,说等她生下来,家人知道了也没办法。”

“她自己还是个孩子,怎么照顾小孩?”

“我对象照顾呗!”晓燕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。

她冷眼看着姚慧,又瞪了一眼晓峰。

晓峰忙解释,“是她猜出来的,我没说。”

姚慧严肃地看着晓燕,“你现在还未成年,这是不对的。”

“这有啥不对的?我对象都和我说了,先把孩子生下来,明年他就带我去城里。”

“你对象?他多大?”

“我对象叫刚子,18了,他可牛了,”晓燕脸上露出几分得意,“他现在在大酒店里当厨子呢!一个月好几千地挣,能养活了我们。”

“你们父母知道吗?”姚慧听着这个小女孩单纯的想法,觉得不可思议。

“娃都生下了,管他们呢!”晓燕满不在乎。

头顶忽然响起一声闷雷,雷声在山谷中环绕,姚慧抬头,天渐渐阴了下来,远处黑云疾步过来。

“要下雨了,快跟我回去。”晓燕拉扯着晓峰走出了校门。

晓峰回头看姚慧,欲言又止。

雨,果然来了。豆大的雨珠子像串成的帘子,打在黄土地上,散发出泥土的香味。姚慧站在屋檐下,伸手去接,珠子打下来,手都疼。村里真安静啊!除了雨声再无其他。夜,也来了。

姚慧躺在床上玩手机,在这地方,手机只能是当游戏机来用。可是自己今天怎么都玩不到心上,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,晓峰被姐姐拽走的画面,始终在脑海里挥散不去。

“咣当。”门被撞了一下,姚慧一个激灵坐起来。

“谁?”姚慧警惕地问。

“芡奴。”

姚慧打开门,芡奴披着一张做大棚的塑料布,雨水已经把她打湿了,头发粘在脸上。芡奴拿手一拨,看着姚慧笑了。

姚慧拉她进来,递给她毛巾,又倒了一杯热水。她这才看到芡奴另外一只手里拎着篮子,篮子上蒙着布,打开以后又掀开盖子,里面放着几个馒头,还热气腾腾的,没有被水打湿。

“这是给我的?”姚慧来了这几天,收了不少老乡给自己的小恩惠。

芡奴没答话,而是盯着桌子上的听诊器。她轻轻拿起来,照猫画虎地戴上,用听诊头在自己身上比划。

姚慧笑着说:“戴反了。”她帮芡奴戴好听诊器,又把听诊头放在芡奴心脏的位置,“听到了吗?”

芡奴吃惊地合不拢嘴,她拿开听诊头,又放上去,移动了下,仔细辨别耳朵里的声音。

姚慧有些心酸,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居然智力有问题,很可惜。

“喜欢这个?”

芡奴点点头。她玩了一会儿,把听诊器放到自己肚子上,问姚慧,“能有小孩吗?”

姚慧愣住,她忽然想起早些时候,有人疯传这村子里经常有女孩子怀孕的事。她忙让芡奴躺在床上,自己去摸。

姚慧一碰芡奴,芡奴突然大喊了起来,“走开,走开!”

“我帮你看看。”姚慧解释。

芡奴涨红了脸,声嘶力竭地喊,挥舞着胳膊,腿脚乱踢,她咬着牙,用力,一下把姚慧推倒在地。

“姚大夫,这是怎么了?”马鹏飞拎着饭盒出现在门口,刚好看到姚慧倒在地上。

芡奴一看村长来了,忙跳下床,跑了出去。

“她找我来看病。”姚慧说,“不会是怀孕了吧?”姚慧试探马鹏飞的口风。

“不可能。”马鹏飞果断地说。

“为什么?她这个年纪是有可能的。”

马鹏飞支吾了半天,把饭盒打开,“我估计你晚上没吃饭,我婆姨说你爱吃馍,蒸了两个。”

“马村长,为什么芡奴不可能?”姚慧追问。

马鹏飞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,“芡奴流过产,镇上的大夫说芡奴这辈子都当不了妈了。”马村长点了根烟,讲起了芡奴的故事。(原题:《我的肚子里有小孩么》,作者:张眼韩眉。来自:每天读点故事APP,看更多精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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