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宋铁血宰相韩侂胄(正五品的韩侂胄凭什么能扳倒丞相赵汝愚)

南宋铁血宰相韩侂胄(正五品的韩侂胄凭什么能扳倒丞相赵汝愚)(1)

韩侂胄

事情的起因:韩侂胄拥立有功和宋宁宗得位不稳

韩侂胄是高宗吴皇后的外甥,因这层关系走了恩荫的路子,做了从五品汝州防御使。宗室赵汝愚想要发动政变,废掉宋光宗,但担心起事没有名分,日后吃瓜落,想要请下尚建在的太皇太后吴氏的旨意,奶奶同意废孙子了,天底下没有人敢不同意。可太皇太后深居慈福宫,进不去怎么取得她的旨意呢?

正好韩侂胄是太皇太后外甥,他可以入宫探望,就成了赵汝愚的拉拢对象。经过韩侂胄几次入宫说服,吴太皇太后终于同意了赵汝愚的计策。于是“绍熙内禅”就发生了,光宗被迫退位,太子赵扩继位,是为宋宁宗。

此次内禅能够成功,韩侂胄自觉是立了大功的,怎么地也得升为节度使(从二品)的。谁知道赵汝愚却过河拆桥,不肯将韩侂胄纳为自己的核心人员,只给了他正五品宜州观察使的职位。韩侂胄对这种用得着人时千方百计拉拢,分利时丢个三瓜俩枣打发的行为十分痛恨,却没有办法,只能暂时忍耐。

还好,韩侂胄因为外戚的身份,还兼任枢密都承旨,能常常见到皇帝,于是便曲意奉承宋宁宗。宋宁宗是通过政变得位,要想比变成赵汝愚的傀儡,极须培养自己的力量,对于韩侂胄的投诚,宁宗自然是欢喜的,于是韩侂胄很容易取得了宋宁宗的信任。

南宋铁血宰相韩侂胄(正五品的韩侂胄凭什么能扳倒丞相赵汝愚)(2)

宋宁宗

绍熙内禅之后,宋宁宗与赵汝愚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,韩侂胄就从这个缝隙中生长出来了

此时赵汝愚因拥立之功,成为右丞相,并以独相之位把持朝政。在用人上,他不重用拥立功臣,怕他们居功自傲,不听自己节制,反而引进在野的理学人士。他们有声望,无势力,能够进都中任职,全凭赵汝愚提拔,自然对赵汝愚忠心无二。

赵汝愚招朱熹进宫给宋宁宗讲学,也是想利用理学对宋宁宗洗脑,从而更加方便自己对朝政的控制。

于是以朱熹为代表的理学人士便进入朝堂,辅佐赵汝愚。这些新来的理学人士,对赵汝愚旧党是十分看不上眼的,有他们在,自己就很难出头,于是他们就开始找起韩侂胄这些人的麻烦来。

先是朱熹多次进言赵汝愚,应该剥夺韩侂胄参与朝政的权力,但赵汝愚看出了朱熹的意图,觉得虽然不能重韩侂胄等人,但也不能废掉他们。一旦韩侂胄等人被废,理学人士就会掉过头来攻击自己是宗室干政,然后他们再打着“纯用儒生,务惜民力”的旗号,独专朝政。留着韩侂胄这些人,既不提拔他们,又可以牵制理学人士,对自己才最有利。

赵汝愚的这一想法,使韩侂胄得有时间依靠宁宗的支持,成长起来。

理学人士见赵汝愚不愿意主动打击韩侂胄,他们就自己动手,先是右正言黄度欲上疏弹劾韩侂胄,被韩侂胄发现并反击,黄度反而被贬出朝。后朱熹、彭龟年又先后攻击韩侂胄,也被韩侂胄反击。这些理学人士的言辞是很冠冕堂皇的,但是一旦搅和进朝政,哪有什么正人君子?

宋宁宗要坐稳位子,就要从赵汝愚的拥立影响中走出来,因此他要利用韩侂胄来打击赵汝愚。所以,我们从史书上看来,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,尽管右丞相赵汝愚不待见韩侂胄、理学人士打击韩侂胄,韩侂胄还是从宜州观察使升为了正四品保宁军承宣使、提举佑神观,这背后都是宋宁宗对韩侂胄支持的原因。有了皇帝做靠山,韩侂胄开始联络反赵汝愚的力量,准备发起反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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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汝愚

韩侂胄控制台谏,联络副宰相,一张围捕赵汝愚的大网拉开了

同知阁门事刘弼素来通达事理,谋深计狠,但却被赵汝愚排斥,倘若赵汝愚继续为相,恐怕他永无出头之日。他看出了宁宗的心思,知道韩侂胄是有发展前途的,于是为了自身发展,来给韩侂胄献计。

《宋史·卷474·韩侂胄传》:(刘弼)谓侂胄曰:“赵相欲专大功,君岂惟不得节度,将恐不免岭海之行矣。”侂胄愕然,因问计,弼曰:“惟有用台谏尔。”侂胄问:“若何而可?”弼曰:“御笔批出是也。”侂胄悟,即以内批除所知刘德秀为监察御史,杨大法为殿中侍御史;罢吴猎监察御史,而用刘三杰代之。于是言路皆侂胄之党,汝愚之迹始危。侂胄欲逐汝愚而难其名,谋于京镗,镗曰:“彼宗姓,诬以谋危社稷可也。”

刘弼一针见血地指出:赵汝愚口口声声说为了大宋天下好,实际上是“欲专大功”,想要做权臣。第二条,赵汝愚如果察觉了韩侂胄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,他是绝对不会不下手害韩侂胄的,就是不杀韩侂胄,也要将他流放岭南的。

然后刘弼给韩侂胄出了一个反制赵汝愚的主意,就是控制御史台。韩侂胄问如何控制?刘弼说了一句话,非常有味道:“御笔批出是也。”说明刘弼早已经看出来了,韩侂胄现在和宋宁宗就是一伙的,他要请宁宗御笔批御史人选,皇帝肯定会批的。同时他直接这样说也是暗示韩侂胄跟皇帝说一下,这个主意是他出的,事成之后,提拔一下自己。

韩侂胄明白了,他回去和宁宗商议好了后,批出人事调动的旨意。

将朱熹的弟子,湖湘学派巨子吴猎从监察御史的位子上拿下来,任命亲信刘德秀、杨大法、刘三杰为御史,控制了言路,为下一步打击赵汝愚铺平了道路。

刘弼这个主意很毒的。虽然赵汝愚是独相,可以控制一切朝廷事物,事情到不了宁宗面前,就被赵汝愚处理掉了。在朝政层面上反对赵汝愚,这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。但御史台是独立朝政之外的,而且是皇帝能够接触到的唯一言路,其他人再有什么意见,闹一闹,说一说,都是民间的意见,皇帝处理不着。若御史台一攻击了赵汝愚,决策权就要交给皇帝了,那么赵汝愚的死活都在宁宗一人之手了。

当然,要狙击右相赵汝愚,仅凭御史台不甚保险。万一狙击的时候,赵汝愚的同党联名保本,压力都给到宁宗身上,即便宁宗能顶住压力,也不利于之后的管理,所以必须有同盟。万一对方的势力反弹,韩侂胄这边也要有相当的火力压制才行。于是动手之前,韩侂胄还联合了参知政事(副宰相)京镗,当然代价就是,事成之后,京镗会获得右丞相之位。

对于如何扳倒赵汝愚,京镗则提供了完美的计划——“彼宗姓,诬以谋危社稷可也。”,不用有具体的罪名,只要一般名头就可以把他拿下。他是赵家宗室,让他掌握朝政,下一步他想干什么?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?虽说皇帝以天下为家,无有私事,皆是公事,可是皇帝是最自私的,什么事都可以忍,就是不能忍威胁皇位的事。预防性制裁,是不需要具体罪名的。

你看,果然永远是老二最知道怎么干掉老大的。满朝百官脑子里想得都是如何巴结赵汝愚,他们哪里是讨不到干掉赵汝愚的主意的。但作为副丞相的京镗,他花时间琢磨干掉正丞相赵汝愚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其他人,他的主意都是一刀致命的。平时演练不知道多少编,只带待一个上位的时机罢了。

皇帝要弄死他,同党要弄死他,下级要取而代之,赵汝愚还能活着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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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侂胄

一网打尽,开始了韩侂胄独相时代,宋宁宗也心安了

庆元元年,韩侂胄指使右正言李沐,上书宋宁宗,提出赵汝愚以宗室之亲担任宰相之职,是威胁到皇权的隐患。赵汝愚还要挣扎一下子呢。人家上下齐心,都打点好了,哪里由他分辩。奏疏一上,大臣们一附和,宋宁宗立刻签字盖章,免去了赵汝愚的丞相之职,外放到福州做知州去了。

赵汝愚也有人啊,只不过他抛弃了有实权的拥立功臣,改用理学人士,他们能顶个毛用啊?这些人都是仰望着赵汝愚投食的,他们所拥有的只是自己利用理学在群众中的影响,鼓动皇帝罢了,现在皇帝的心都不向着他们,他们的力量就微乎其微了。

在朝堂上斗争,还是要拉拢有实权的人,赵汝愚在这一点上犯了幼稚病。

赵汝愚被罢相之后,他手底下的小歘歘还想蹦跶蹦跶,太学生杨宏中、张衟、徐范、蒋傅、林仲麟、周端朝上疏保救赵汝愚,没啥用,不过也给宁宗造成了一些面子上的困惑,但又不能亲自下旨处理他们,影响不好。这个时候,韩侂胄拉拢的朝臣,如京镗之流就要出面收拾残局,把这一干太学生统统发配到偏远山区,编管起来,凉一凉,吃吃苦,等到明白事了,认个错,再把你们弄回来,继续当太学生,也不算事情办得难看。

这是保赵汝愚的下场,还有一些觉得自己看明白了局势的,直接发疯,攻击起韩侂胄的,这种纯粹是脑子缺根弦,这事是韩侂胄的事吗?背后是宋宁宗的主使,别看宋宁宗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,忠厚老实能在位子上稳稳当当坐了三十年?朱熹(焕章阁侍制兼侍讲)、彭龟年(御史台主薄)、李详(国子监祭酒)、杨简(博士)、吕祖俭(太府丞)这些人仗着自己在理学界的地位,站出来大骂韩侂胄,宋宁宗坐在后面自然也是不自在的,很快这些人都被处理了。

这些理学人士攀附赵汝愚,妄图以口舌之说,左右皇帝的意志,让刚刚登基的宋宁宗感受到了威胁。但鉴于理学人士在民间的影响,宋宁宗不能直接做这个恶人,于是他选择了韩侂胄作为他的代理人,宣布朱熹理学是伪学,打压理学人士。

放逐赵汝愚之后,韩侂胄如愿以偿地升任保宁军节度使、提举万寿观,他没有直接争丞相之位,而是选择掌控兵权。配合韩侂胄的京镗则在第二年成为了右丞相,经过四年工作履历,顺利进升左丞相,并封翼国公,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。当然作为回报,他在位期间,对韩侂胄的种种倒行逆施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甚至还提供保护。

为了彻底肃清赵汝愚的势力,并且防止赵汝愚死灰复燃,再被宁宗拿来当成制约自己的棋子。指使自己的心腹衡州守臣钱鍪,对因病停留衡州赵汝愚进行虐待,导致赵汝愚病死在衡州。

为了防止朱熹的学生聚众闹事,韩侂胄宣布理学为伪学,禁绝理学家的《语录》一类书籍,科举考试中,稍涉义理之学者,一律不予录取。六经、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中庸》、《大学》之书为世大禁。不久宋宁宗下诏,订立伪学逆党籍。名列党籍者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,凡与他们有关系的人,也都不许担任官职或参加科举考试。

我们剥剔去史书的修饰和掩盖,可以看到,不管赵汝愚也好,理学人士也好,宋宁宗也好,韩侂胄也好,京镗也好,论心迹,没有一个心思单纯的,想着为江山社稷,黎民百姓做一点事的,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,为了自己的小团体能够夺取控制权而行动。之后也是如此,史弥远和杨皇后,在玉津园捶杀韩侂胄,夺权之后,又迎来了史弥远的独相时代。史弥远死了之后,南宋又落入了丁大全和贾似道手中。南宋就好像一辆贴着金箔的破车,吱吱嘎嘎驶向了自己的穷途末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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