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州区对失能老人的福利有哪些(京郊封控区乡村托老所)

6月15日下午三点,59岁的托老所负责人李仲娥,到院子里找到了坐在轮椅上正在发呆的陈桂生。听说是要帮自己擤鼻涕,78岁的断臂老人陈桂生的眼泪就止不住了。

北京市怀柔区怀柔镇芦庄村6月9日起被划为封控区。村里名为“安馨静养”的托老所的大门终日紧闭,而院子里的老人似乎没感受到外面的变化,他们照常一日三餐、早起早睡,早晚吃新鲜水果,定期打针吃药。在当地政府协调下,老人们需要的物资从来没断过。

托老所是十年前由李仲娥提议建立起来的,她为此放弃了继续承包100多亩菜地的计划。大她两岁的老伴儿做了护工,随后,“80后”的儿子儿媳妇也辞掉工作加入进来。就这么尽心尽力照顾老人们十年,前不久,他们一家人入选为“全国最美家庭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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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柔区芦庄村,李仲娥的“安馨静养”托老所。受访者供图

100多天没离开院子

李仲娥和丈夫黄金成已经100多天没离开“二亩半地”的院子了。小院原先是酒店,当时酒店老板说连屋带院,总共面积有两亩半。李仲娥盘下来后,收拾成为托老所,最多时收了40多位老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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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15日下午,李仲娥正在为谢九贵刮胡子。受访者供图

疫情两年多时间里,有人已经离世,托老所则再也没收进一位老人,现在还有37位老人入住。有位老人在合眼的那一刻,也没等来家属。托老所大门打开,灵车匆匆进来又走。“谢谢啊,他走了,你们把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。”家属给李仲娥发消息说道。

生老病死,无人能够左右,但李仲娥只有一个念头:至少不能让老人被新冠病毒带走,自己的托老所,就是要成为永远不能出现疫情的地方。

两年多了,托老所日常管理一直严格,老人的家属朋友的走访、慰问和探视受到严格限制。家属送来的探视物品需经过层层消毒,在指定区域登记代转。公共区域更是一天三次消毒,卫生死角一个也不放过,对老人的健康监测比以往更加频繁。早晨五点的起床时间和晚上七点的睡觉时间,护理员们会特别关注下老人身体。对糖尿病人的修脚工作,李仲娥会亲自上手。

托老所里的时间像是凝固的,小院里总是安静异常。午饭后的休憩时间,护工们把老人从屋里请到轮椅上,再把他们推到院子里看盆景看天气。大多时间,他们就在自己的轮椅上沉默地坐着。护理人员的视线不时投向每张轮椅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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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9日,托老所里的老人们进行户外活动。受访者供图

“我们两口子有三个多月没出去了。”李仲娥在接受记者视频连线的采访中,总被一些琐碎工作打断,“我和老伴儿忙点没啥。像疫情这样的‘非常时期’,我们托老所还能一切如常,这个有政府的特别照顾,也有家属们的信任。”

让村里的长辈们晚年不太孤独

李仲娥人生中要办托老所时,已经49岁。当时她和丈夫商议,乡村里老人多,他们的子女很多时候无暇或无力照顾,要是能给大家办一个托老所,就能让村里的很多长辈们尤其是不能自理的老人们晚年不那么孤独,“其实还有一个想法,就是等我们老了,也住进自家的托老所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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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桂芝、石庆才正在院子里玩儿牌。受访者供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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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15日下午,李叔贤、杨景银在楼下休息。受访者供图

事实上,这也是她第一次创业。她在小学二年级辍学后,一直在村里种地、打零工,直到2012年,小孙子出生,她在家帮忙带孩子,在带小孩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创业想法,要建一个机构,能专门照顾那些不能自理的人。

陈桂生是怀柔区琉璃庙镇前安岭村的村民,他早年失去了胳膊,一生未娶,是李仲娥托老所开张后的第一批入住老人之一。当年,陈桂生生病就住院了,老伴儿黄金成就连续在医院里伺候他21天。有病友当时还问陈桂生:“这是您儿子吧?真孝顺!”

“我就对他说,您就把我当女儿。事实上,我最后也和您女儿一样,给您养老送终。”李仲娥给陈桂生聊天解闷的时候,白发苍苍的陈桂生总忍不住落泪,“人一老,就跟小孩一样,心容易触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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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15日下午,李仲娥正在给78岁的陈桂生擤鼻涕。受访者供图

李仲娥的托老所实行收费制,因为性价比较高,顾客不仅有村里的老人,还有几位是城里的老人,但大部分都是不能自理的老人。少数老人能够完全生活自理,晴天的时候,三两成群,在院子里打扑克牌、玩“老虎吃小猪”那样的儿童游戏,有的老人年轻时候学过音乐,就领着大家唱歌。“每当老人唱歌的时候,全体护理人员,还有当观众的老人,就热烈鼓掌。那个时候,院子里还挺热闹。”

李仲娥快要60岁,第一次见那么漫长的疫情。头一年她也害怕这病毒肆无忌惮,但一工作起来——帮老人擦身、换纸尿裤、协助大小便、洗澡,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
“我们帮他们养老,他们其实也在拿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,陪伴着我们。我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,就觉得,挺有意义的。”李仲娥说。

大家庭里 每个人都重要

托老所的护理人员,有将近一半来自外省份。甘肃人范芬芬今年53岁,她曾经是北京主城区一家医院的护工,懂一些基础医疗知识,能帮老人拍背吸痰、清理褥疮。她已经五年没回甘肃老家了,把托老所当成了第二个家。

李仲娥起初也完全雇佣本地人做护工,可是很多本地护工坚持不了太多时间,就离开托老所了。“来我们托老所的老人,七十多岁都是年轻的,基本上都八十多岁了。一些人觉得要天天照顾老人吃喝拉撒,就坚持不下来。”

儿媳妇张雪介绍,照顾老人有时候还有“风险”,有的老人精神有些紊乱,随意打人,“像有一次,婆婆正在干活,老人举着拐杖就往婆婆腿上敲,当时婆婆的腿立即青一块紫一块,疼到蹲在地上起不来。”

“还有一次,婆婆正在为一位老人穿鞋,老人突然之间打了婆婆一大巴掌,婆婆的脸当时就肿了。晚上婆婆躺在床上抹眼泪,泪水就把枕巾打透了。但第二天,婆婆还是跑到老人身边,帮着洗脸吃饭。”

张雪很佩服李仲娥,“很多老人家住农村,几乎没有收入来源,婆婆就象征性收几百元照看费甚至不收钱,这点微薄的收入连平时的吃穿用度开支都不够,还要自己往里搭钱。但她从未想过放弃,一干就是十年。”

张雪和丈夫黄杰,在托老所里担任财务和采购工作,护工忙不过来就帮着照顾老人。“我这儿媳妇人可懂事,帮老人清理床单被褥、喂药喂饭,一点都不含糊。”李仲娥说,以后自己干不动了,托老所就交给儿子和儿媳妇照管,有他们照顾老人,自己放心。

李仲娥的左膝盖半月板破裂过,站的时间长了就腿疼。她在照顾老人的时候,自己也越来越老了,以前她自己能将一位老人抱起来,放在轮椅上,现在她抱不动了。“反正在他们面前,我还是闺女,还年轻得很”,李仲娥说话间,把手机镜头对准轮椅上的默默凝视夕阳的老人们,语气竟然有点调皮起来。

2022年即将过半,李仲娥家庭不仅入选“全国最美家庭”,家里还多了一个小孙女。她告诉记者,自己虽然快60岁了,但还挺有冲劲,想花点力气再提升一下托老所的服务质量,“加上37位老人,我们是个大家庭,上有老下有小,互相陪伴着、照顾着,这就是我觉着的幸福。”

新京报记者 赵利新

编辑 唐峥 校对 柳宝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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