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乐的音符散文诗（散文自行车飞旋时代的歌）

文：杨晓光

图：来自网络

随着近年以来汽车限号上路行驶，共享单车火了，大街上尽是骑着共享单车上下班的人，大有一车难求的架势，马路上虽说算不上当年自行车洪流重现，至少让人联想到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自行车，在那个年月里，能拥有一辆家用自行车，不知是多少人心中的梦想啊！

我们都还记忆犹新，那时整个中国物资紧缺，供需矛盾突出，人们的日常生活可谓“凭票时代”， 买红糖得要糖票，买细粮得要粮票，买油得要油票，买布料得要布票，自然买自行车，也得要自行车票了，真是没票寸步难行。“一票”难求倒也罢了，挣来购物的钱，更不易。工人，一天挣不上一块钱的工资，农民，一天挣不上几毛钱的工分。所以，谁家能买上一辆自行车，比现在买一台小汽车更气派，更有面子。

小时候，通过阅读小人书《敌后武工队》，我知道了抗日战争时期，自行车作为机动性、灵活性很强的交通工具骑到了战场上。日寇的帮凶和爪牙夜袭队，就是以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，专门与抗日敌后武工队做对的汉奸队，在一场日本宪兵队长坂本与刘魁胜狗咬狗的撕咬中自取灭亡。武工队小队长魏强带领他的战友，利用自行车的快速行动能力直插敌后，用弹无虚发的镜面匣子枪作为消灭敌人的武器，快速反应，火速穿插，打得日伪军屁滚尿流、闻风丧胆。

上世纪七十年代，出现在昌黎县晒甲坨四村的第一辆自行车，是张姓人家给上高中的儿子张罗着买下来上学用的。张哥从晒甲坨公社中学初中毕业后，升入离着四村更远的龙家店公社去上高中。他既是村里首位骑自行车的年轻人，也是考上社区高中的第一人。不过张哥很快就放弃学业回乡务农。正在恋爱中的他对于干一天农活的劳累浑然不觉，在繁星满天的夏夜，在月光如水的秋夜，骑着自行车，后车座上依偎着恋爱中的女友，在曾经只是行走畜力车的古老村道上，穿前巷过后街地一趟趟轧马路，一路惹来乡亲们艳羡的目光。我也简直羡慕得不行不行的。

教我学骑自行车的老师，是我老姨。新婚的老姨，婆家给的几大件之一，就是一辆鲜为人知的“金象”牌自行车。老姨的自行车虽说不是名牌，但是看上去车身锃亮，骑起来脚底生风。一开始，我踩着脚蹬子，怎么也跨不过横梁。老姨让我把一条腿从横梁下伸过去，先掏着腿“倒步”练习平衡技术，不料自行车一歪，脚别进链条里，轮盘牙子深深地咬住了脚面。直到现在，我的右脚面上还刻印着明显的疤痕。学会了上车，再学习上路。老姨对我说：“晓光，你不要太急了，骑车龙头（车把）要把稳，不能两边摇，身子向前弓一点，要坐好，保持平衡，两脚踩住踏板，手脚要协调配合。”我满怀信心地踏上自行车，努力按老姨说的去做。正好赶上一段下坡路，我便顺坡下驴冲下去了，但半路杀出个“程咬金”，一辆手推车挡住了去路。我手忙脚乱，一个躲闪不及迎头撞了上去。还好，人家车上装的是干草，我的自行车两轮朝天兀自旋转，我却一头扎进了草堆里。在车把式“吁”“吁”地叫停了拉车的牲口后，我才尴尬地爬出草堆，跳下车来。在我听来，那“吁”“吁”之声，仿佛一片嘘声。扎心哪。看着我从头发上薅稻草的的狼狈相，老姨笑得花枝乱颤。

还清楚地记得，我们家买的第一辆自行车是“永久牌”自行车，我爱惜得什么似的，一开始我兴高采烈地骑着它上学，天天往返于市委党干校宿舍到山海关一中的路上，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，脸上也是一副得意的样子。每天放学回家，都要用抹布将它擦拭一遍，生怕自己稍微的疏忽，让爱车生了锈。如果碰上了下雨天，还要用油布仔仔细细地擦拭一遍，之后再用软布擦拭一遍，确保自行车不会因受到带有腐蚀性雨水的侵蚀而生锈。可是好景不长，我的宝贝自行车就被舅舅骑回乐亭农村老家了。我只能在偶尔的梦里，骑着自行车风光无限。

考入秦皇岛技校以后，有了更多骑自行车的机会。每个周日早上，我们几个精力旺盛的同学都相约骑行到北戴河海滨，看日出，赶海踏浪。当年发生的一件令人忍俊不禁的事，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忍不住发笑。同学“老莫”在骑车上学路上，被同行的一位女生剐蹭，闹了个人仰车翻。“老莫”爆发了路怒症，将摔在路边的自行车扶起来，正一正车把，骑上车一路狂追，打算报复女同学，证明自己不是吃素的。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，“老莫”飞起一脚踢过去，没想到用力过猛，不仅没踹到女同学的自行车，反而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，再一次摔倒在沟里……

20世纪后半叶,自行车在中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普及和发展。无论是自行车的产量、消费量，还是出口量均居世界第一。当时老百姓家里拥有5亿多辆自行车，年出口达到2000万辆。完全可以当之无愧地说，当年的中国，真是一个自行车的年代，是一个自行车的王国。每天清晨和落日时分，滚滚车流在城市和乡村大道上潮水一般涌动，构成了蔚为壮观的一道风景。那时候的男人女人，老人孩子都会骑车，修自行车摊点在街头巷尾无处不在，自行车一族常常要换个气门芯、打个气、补个胎啥的，自行车维修算在三百六十行里，也是民生必不可少的行当。在那个年代不知道啥叫堵车，自行车可以穿大街钻胡同，游刃有余，所向披靡。尽管不知道啥叫堵车，但都知道啥叫丢车，我家累积下来，被小蟊贼盗窃5辆自行车恐怕都不止。我们这一代人对自行车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，永久、凤凰是我们至今不能忘却的大品牌。自行车，承载了厚重的感情，记载了太多的故事，带着鲜明的时代特征。

自行车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快速发展，也见证了老百姓物质生活水平的巨大变化。现如今，生活水平提高了，人们出行的交通工具越来越多样化，私人小汽车就像当年的自行车一样，开进了寻常百姓家，几乎家家都有了一辆甚至不止一辆小汽车，自行车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。截止到2019年底，全国机动车保有量达到3.48亿辆，私家车保有量突破2亿辆，每10个中国人中就有3个机动车司机。但自行车并没有被人们所遗忘。特别是近年来，工业化导致的环境污染，机动车带来的尾气排放，灰蒙蒙的雾霾天令人苦不堪言。节能减排、健康环保、绿色出行，越来越成为人们的共识。而不消耗任何能源的自行车，则代表着健康、环保的生活方式。随着环保意识的增强，现在人们越来越推崇绿色出行，因此在包括我们秦皇岛在内的全国各大中城市出现了共享单车，让人们的出行更加便捷，同时也降低了市民驾车出行对城市环境造成的尾气污染和噪声污染，减少了城市道路拥堵以及交通安全隐患。自行车的回归，成为现代社会的新时尚。我每次骑上共享单车出行，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熟悉的自行车品牌：凤凰、永久、飞鸽、红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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