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做的梦(梦游天姥吟留别)

李白幼年跟随父亲从碎叶城进入蜀中,除接受系统的儒家经典教育外,还涉及其他诸子百家。年仅十五岁就有“十五游神仙”.“十五好剑术”的说法,二十岁开始在蜀中漫游,曾登临峨眉.青城等名山,求仙访道,他在接受儒家“兼济天下”思想的同时,又受道家,特别是庄子遗世独立.蔑视人世种种浮华思想的影响,加之唐朝佛教的盛行,作为一个天才诗人,李白兼有游侠.仙客.隐士.道人.策士以及酒徒等的气质和行径。

纵观李白的诗,意境雄伟,构思奇特但又不失缜密,形象辉煌华丽,看似信手拈来,虽离奇,但不做作,不受律制约束,极富有浪漫主义色彩。李白好多诗都离不开“仙”“梦”的描述,并且常常涉及到一些道家修行功态下的内容,从“与元丹丘谈玄作”一诗中,“澄虑观此方,因得通寂照”两句中,可见李白对于道家修行功态下的场景,已不是普通层次的了解,很可能达到一种高深境界。从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的一些场景描述来看,与道家功态下一种内观现象极为相似。

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做的梦(梦游天姥吟留别)(1)

内观现象在老子著的《道德经》已有论述:“致虚极,守静笃,万物并作,吾以观其复”。使用“内观”一词,最早见于《列子.仲尼篇》,“务外游不如务内观,外游者,求备于物;内观者,取诸于身。”这里说得很清楚,外游需要借助车马舟船之具,而内观只须自己本身就行,并且古人对内观的描述,还道出了一些特异现象,被道家总结为“六神通”。

“六神通”在道家文化中是指六根:眼耳鼻舌身意,在人体场中自我调节趋向完备的过程,“六神通”以后,人体上中下三部每部分都有八神出现,被道家称为“三部八景”,也叫“二十四真诸神皆现象”,上部现象的八神有:脑神.发神.聪神.目神.舌神.齿神.口神.鼻神;中部现象的八神有:口候神.肺神.心神.肝神.胆神.左肾神.右肾神.脾神;下部现象的八神有:胃神.肾中神.大小肠神.胴中神.胸隔神.两胁神.左阴右阳神.右阴左阳神。

关于“六神通”现象,在道家经典《大成捷要》中引用罗状元真人云:“深入大定,混沌无知,心窍豁然开朗。上观天堂,下视地狱,三界十方,一览无余,此是天眼通也。”“能闻十方之音如在耳边,天上地下,闻神人言语,此是天耳通也。”“渐入大定,灵觉透露,能知十方众生,他心之内隐微之事,此为他心通也。”“又能知我生前生后之因,无数劫来,此是宿命通也。”“再静再定,复寂复灭,陡然心花开放,预知吉凶,又能隔壁见物,及风云雷雨之所,此是神境通也。”“合前炼精不漏,到马阴藏相,此是漏尽通也。”

对于道家“六神通”所显现出的现象,在《大成捷要》中更有神奇的描述:“或见红蛇,或见王母凤辇龙车,朱雀玄武,景象不一。天师仙子.玉女真官,音乐嘹亮;奇禽异兽,异状异形;仙女对对,前来问道;白面书生,相为回答;长幡宝盖,接引迎迓;天书圣章,诒临宣谕;生前死后,父母妻子,变化万端,现试不一。”

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做的梦(梦游天姥吟留别)(2)

我们再来看李白在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的一些描述,原文如下:

梦游天姥(mǔ)吟留别(也作《梦游天姥山别东鲁诸公》

海客谈瀛(yíng)洲,烟涛微茫信难求;越人语天姥,云霞明灭或可睹。天姥连天向天横,势拔五岳掩赤城。天台(tāi)一万八千丈,对此欲倒东南倾。

我欲因之梦吴越,一夜飞度镜湖月。湖月照我影,送我至剡(shàn)溪。谢公宿(sù)处今尚在,渌(lù)水荡漾清猿啼。脚著(zhuó)谢公屐(jī),身登青云梯。半壁见海日,空中闻天鸡。千岩万转路不定,迷花倚石忽已暝。熊咆龙吟殷(yǐn)岩泉,栗深林兮惊层巅。云青青兮欲雨(yù),水澹澹兮生烟。列缺霹雳,丘峦崩摧。洞天石扉,訇(hōng)然中开。青冥浩荡不见底,日月照耀金银台。 霓为衣兮风为马,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。虎鼓瑟兮鸾(luán)回车,仙之人兮列如麻。忽魂悸以魄动,恍(huǎng)惊起而长嗟(jiē)。惟觉(jué)时之枕席,失向来之烟霞。

世间行乐亦如此,古来万事东流水。别君去兮何时还?且放白鹿青崖间,须行即骑(qí)访名山。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!

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做的梦(梦游天姥吟留别)(3)

本诗中,从“我欲因之梦吴越”到“失向来之烟霞”,在天门(或天眼)打开之前,诗人极力的描述一种烟云飘缈,混沌恍惚以及老子在《道德经》中“万物并作,吾以观其复”的场景,而“列缺霹雳,丘峦崩摧,洞天石屝,訇然中开。青冥浩荡不见底,日月照耀金银台。”之句,与《大成捷要》中对“天眼通”的描述基本吻合,随着电闪雷鸣,山峦崩裂,这时天门(或天眼)打开,上观天堂,下视地狱,三界十方,一揽无余,青色透明的天空,可以看见日月照耀下的金银打造的宫阁楼台。

接着在《大成捷要》描绘的“六神通”所显现出的奇异现象出现:“霓为衣兮风为马,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。虎鼓瑟兮鸾回车,仙之人兮列如麻。”许多神仙纷至踏来,身披霓裳,御风而行,老虎奏乐,鸾凤和鸣。内观中出现的这种景象令人非常舒愉,但李白并没有能持续太久,“忽魂悸以魄动,怳惊起而长嗟。唯觉时之枕席,失向来之烟霞。”忽然魂惊魄动,从内观现象中醒来,还沉恋在美景中不能自拔,枕席依旧,不免唉声长叹。

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做的梦(梦游天姥吟留别)(4)

由于李白遍游名山大川,又在内观中见识了仙界胜境,开拓了视野,不免对以前的生活种种经历付之一笑,认为“世间行乐亦如此,古来万事东流水。”世间行乐也不过如此,好景总不能持久,到头来,万事皆付东流水。不如离却这滚滚红尘,自由自在的在名山大川中感受大自然的魅力,享受难得的人生,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”,何必去低三下四,奴颜卑微的去倚奉权贵,让自己活得不开心呢?

对于这种内观景象的解释,在《大成捷要》中谓此为:“入室下功之时,而三魂七魄,三部八景,三尸九虫,五脏六腑,一切阴神,在人身中,皆不耐静,每到定极之时,皆变化出幻景。”注:三尸在《太上三尸中经》云:“上尸名彭倨,在人头中,中尸名彭质,在人腹中,下尸名彭桥,在人足中。”在宋代叶梦得在其所著的《避暑录话》卷下云:“道家有三尸,或谓之三膨,以为人身中皆是有三虫,能记人过失,至庚申日,乘人睡去,而谗之上帝。故学道者至庚申日,辄不睡,谓之守庚申;或服药以杀三虫。”九虫大致与三尸同义。

而李白在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中描绘的内观景象,似乎却为道家在入定状态下的独有现象。由于李白在遍游名山,寻仙访道中,长期受道家思想影响,对神仙的向往和崇拜,所形成的感官到思维形象信息的储备沉淀,使他在达到一定入定状态时,使这种平时储备的信息自然显现出来,据历代道家们在一些经典中客观的描述与共识,这种内观景象,确有可能是一种真实现象体验。

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做的梦(梦游天姥吟留别)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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